不经意间冷楚涛露出苦笑,正在发言的那位经理注意到了所以停止了发言“额,我有哪里说错了吗?”冷楚虚淡定地说:“不,没有,你可以继续。”其实现在几家公司早就步入正轨,这次是想看看这几位对这两个季度直到年终的规划,并讨论讨论,有什么失误能早点发现并修正。但是一场会议下来,这几位经理做的和他当初强调的差不多,都是“经营稳扎稳打,管理和谐任才”流,短期看起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。最后总结了,“···各位继续加油,今天到此结束。”其实想给他们放松点锁链,让他们更加放着胆子做一些新颖的企划,但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多讨论。喝着茶,压着这股烦躁,继续回忆吧,难得地想想这些旧事,而且与那个梦也可能有关···
入学之后,与父母联系不多了,和羽茗倒是定期联系,不过魔法的课程和实践课真多,编成别的学科也好麻烦啊。听说过另一名姓冷的男生,正好同是第七学区,就抽空认识了一下,名字叫‘冷楚虚’。欸,说巧不巧,他是本家的少爷,岁数比我小三岁,却已是二年级,我得叫他‘学长’···不过这家伙性格不错,虽然有点腹黑,偶尔突然就在朋友面前黑我。他入学时评阶也是“A”。
我跟父亲的一次通话中提过冷楚虚,随口一说,父亲倒是笑了笑,“主家的孩子也是‘A’啊,不错不错,他的父亲可是‘S’级的浪子呢。”之后我随便聊聊就挂了电话,绝不能暴露我直到这通电话才知道“S”级存在的事情,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‘优良中差’中最好的一等来着,而且父亲也没提过,学校中也没听说过啊。跟冷楚虚混久了有了新发现,那就是——他是个懒鬼。虽然年级高一级,但是只要我有空他就一直闲着,我没空的时候,他还是闲着!也不努力修习魔法。
他经常去一家咖啡厅,挺偏僻的,邀请过我几次,去了发现情调还不错。后来发现另一个人也经常去那家咖啡厅,是个女生,这俩人每次都会聊聊,虽然从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,但是言谈举止之间都是毫无戒备,应该是十分熟悉了。顺其自然的我也认识了,女生叫做明风沁,就结果而言,这俩可能都算是我的损友吧,他俩性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腹黑加慵懒,在别人面前时候贵族气质完美展现,结果带上我在那个咖啡厅里的时候,就本性展露无遗,互相说着贱贱的话语,偶尔也联起手来损我···不过我也有更多的谈资能和羽茗说了。‘呵呵,也算是欢乐的时光啊,而且这俩人现在居然已经结婚育子了,估计他俩直到订婚那天也没能想象到吧。’
而我二年级的时候,父亲突然告诉我母亲病发去世了,那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打击,坐在咖啡厅里却买来一大堆酒,明风沁酒量不太好,喝了一点就先回去了。其实我明白,她心里软不舍得看我伤心,更不舍得看我们喝的烂醉伤身体。跟冷楚虚喝的有点高了,他劝我别喝的太过,我却说着“你不懂”之类的话,那时候他第一次跟我谈到家里的事情。
他的父亲冷千洛,冷氏数代以来的天才,理所当然的继任族长,做着最本分的御魔者的活动——魔法的修行,冒险,探索奇迹。虽然兼任着涑国的大祭司,只需要算好每次祭典、庆典的日子,在那之前回家就好。不过涑国也没百年前、千年前那么繁盛了,当年雄括的版图大半都被新兴的一个国家——伊德格王国夺去了,现在剩下的只是环绕这风洄城一圈的范围,可能比大国家的一个省都小。所以国家也不会打自己的脸去总庆祝什么什么,大祭司乐得逍遥。
可惜冷楚虚的母亲,她可能在御魔者这方面比我父亲还要称职,冷楚虚初中的时候,那一次,她和族长一起出发了,却只有族长一个人回到家。而后等到冷楚虚初中毕业就被族长要求去魔协考,再之后就和我入学经历的差不多了。其实在这之前都没想过,我一直以为他这么懒散肯定是因为在家里是个公子哥,所以都已经成了习惯了,没想到,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这种事情。之后我们基本不说话了,只是喝酒,喝得烂醉如泥,第二天头疼的不行,果不其然等待我们的是明风沁一顿轰炸式的训话。训累了她捧着我们的肩说:“别再这样了,都是,没办法的事情啊。”
还是那家咖啡厅。“我再也不喝酒了。”冷楚虚几天之后一本正经地跟我说,“哦。”我那时候就觉得其实他对明风沁还是有点意思的,要不然再怎么感动也不会真的这么在意吧?那次一起醉酒之后,他讲的自己和家里的故事也就多了,“其实咱们冷氏祖上被涑国国主赐予世袭爵位是有原因的。”“那肯定有原因啊。”‘这不是废话吗?’
“你别急,听我说。这个原因可不是别的家族那样像战功、政绩、或者献出宝物、贡献人才那么简单易懂。我们被封为大祭司的原因是,预言的能力!”他眼睛里一道冷光掠过,让我瞬间相信他是认真的,说的话也并不是平常半调侃半玩笑没个正形的。“预言的能力?”我复述着。“是啊,预言,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,甚至有时候几代人都不会出现一个。当然并不只是说主家,以前也有过分家出现预言能力的传承者。而我所知的最后的一个有预言能力的人,就是我的父亲。”
这下子我的脑袋真的转不过来了,大概在他眼里我真的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。“母亲死后,他跟我说过,其实他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,母亲将要离开,甚至连母亲去世那一瞬间的样子,对他来说都只是一模一样的图像重新被眼睛读取。我真的难以相信甚至无法理解,怒吼着问他为什么知道了还要让母亲和他一起出发?可是父亲一点也没对我的怒气有什么回应,只是用淡淡的语气描述着他很久之前就发现自己的预言能力,但是一直也没能主动地预言某个时间或者某个人会发生什么。几次验证之后,他也尝试过很多次想改变未来,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,就算下定决心不去碰某样东西、不去某个地方,但那样只会压缩悲剧的警示时间!如果真的想要改变,也仅仅是改变了地点、方式,悲剧中的角色向来无法改变。预言里从来都没有过令人愉快的结果,而出现的悲剧却是真正的命运!”冷楚虚的眼睛遍布血丝,那是他从心底里的嘶吼,不仅是对这种能力的憎恶,也有替他父亲的不甘,但是他没有力量对抗命运。“抱歉,要不喝···”‘我说抱歉有什么用?而且他已经不喝酒了。’
我抓了抓头,又点了两杯浓咖啡,这种心情大概喝点苦的反而能好受一点吧。“你家里出现过有预言能力的人吗?”“我和我爸应该是都没有这能力,祖辈也没听过我爸讲过。”他苦笑着:“那样倒也好,至少不会面对命运却发现无力反抗。”喝了口咖啡,抿了一会嘴,但他的神态更加放松了,‘这浓咖啡倒是没点错···’我自己也喝了一口,“真苦啊!”“是啊。”‘听他的意思应该他也没有那种能力吧。’之后我又在电话中问了问父亲,父亲也确实知道家族血脉可能有这种能力,但是一直也没有经历过‘预见未来’这种事情。
再后来冷楚虚就毕业了,我经历那见习的一年之后,觉得自己魔法上还算不错,但是心性上实在不适合做这种正统御魔者的工作,而且还有一位等待着我的人。毕业之后,回到家里,倒是父亲先提起这件事,大概也是母亲生前最后跟他的吵架了···所以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,父亲其实心情很复杂吧。不过,他永远不会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情,而且羽茗这么好的女生上哪找去?既是爱情长跑的结束,也可以当作母亲的遗愿,我们终于结婚了。
婚后父亲还私下里问过我好几次应该怎么对待羽茗,我说“就像对待你自己女儿一样。”“胡说!我女儿肯定去学习魔法了,她我也教不会啊。”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哭笑不得的结局。而羽茗也对自己的身世不太放心,怕和父亲之间有隔阂。父亲这边也想和谐一点,结果他那个古板样子,怎么都看不出来啊,更别说羽茗心里本来就有点弱势思想。然后父亲偶尔觉得自己说错话了,又偷偷告诉我让我去跟羽茗解释,‘哈,您老真的是傲娇啊。’母亲的人生应该也算圆满了吧,至少比冷楚虚的母亲要···‘怎么能这么想!’我给了自己一拳。
跟父亲谈了谈我想做普通人的工作时某父亲也勉强同意了,找了份业务员就先干着,做销售也赚了一点小钱,不过感觉还是自己办企业才能赚得多啊。‘这心思可真不像是个御魔者该有的···’最初创业的时候,父亲拿了些钱帮着我开了家小店,也给我做些看看店进进货的事,越做越大之后,就没再劳烦父亲了。
让他老人家在家清修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御魔者界有什么事他老人家有兴趣的话就去走走,虽然是分家,但好歹也是皇之族啊。‘呵,我终于也会这么想了啊,父亲知道了肯定能开心点,但又一定会板着脸说你早该这么想了之类的话,那我还是不提吧。’
后来我也见过几次冷楚虚,不过都是一些礼会了,我结婚、他结婚、我女儿的出生宴和满月酒,偶尔别的家族的重大礼会,他还会写信给我爸,让我家代表一下。最后一次见面是七年前,女儿快周岁了,那时族长去世了,我和父亲都很匆忙地就赶过去,真的觉得是自己的亲人去世一样。
冷楚虚那次遵循族长遗留的话,没有接待太多人,不过我和我父亲自然是少数。他状态不是很好,儿子也是之前刚出生,不仅忙累,而且大喜大悲先后来,真的是让人心碎。冷楚虚留我和父亲住宿,晚上父亲还给他讲了很多关于过去族长的事,之前也没给我讲过,所以我也在一旁听着。‘嚯,’印象里父亲不抹黑他地说也只是个顽固刻板的老头,没想到他年轻的时候跟族长一起闯荡过,想来还有点英姿翩翩呢。
说的多了,父亲对族长的称呼也从“你父亲”变成“千洛”了,偶尔还掺了几声“洛哥”,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了,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族长性格真差,有些桀骜不驯的滋味,还贪过父亲的便宜之类,但父亲很显然是十分怀念那段时光,战场兄弟出生入死的交情,想来必然是太深厚了。我转眼看冷楚虚,他可能也有点担心我父亲的身体,不过父亲讲的动情,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我们也就默默听着,偶尔有点感想也就随口说着。等父亲讲完也半夜了,就休息了。第二天我才和明风沁见了个面,她倒是和学校时候变化不大,不像冷楚虚已经成熟许多了。随后我和父亲便回家了,坐火车的时候,父亲和来的时候一样不适应,还嘀咕着“用加持系魔法跑起来或许能比这快呢”、“不过天上飞的估计就做不到了”···我反正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他了。
等到冷楚虚的孩子的满月了,他也遵循着族长,‘啊他现在就是族长了’,他遵循着他父亲的意愿,并没操办什么,而且也在守孝期间,所以我独自去拜访了一下。上次来的时候还忘了问他儿子叫什么,“冷枫雪,父亲取的名字。”“这次也算赶了巧了,我爸还说过之前我出生之前特地问过你父亲准备给孩子取什么名,然后也在名字了用了‘楚’这个字。欸,这倒似乎是我家的传统,身为分家要跟主家尽量保持一致呢,我爸名字里也是带了千这个字。不过这次我没问就给女儿起名叫冷樱凝了。”我还有点犹豫,这要是回去跟父亲说了,会不会有点乱子。
冷楚虚笑笑:“能坚持到这时代,真是辛苦你和家里的老人们了,说不定你们比我还适合作主家呢。”“这可不行!我家里那个老顽固,可是十分确定自己分家的地位,而且就算是分家也觉得身为皇之族已经很光荣了。”我知道他其实只是开个玩笑,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,可能也是被父亲感染了吧。“哈哈,说说罢了。名字这个事,想必你父亲他老人家还是会在意的,不过再改名字也有点不合适,也巧,都带了‘木’字旁。那就这样跟他说吧,你我如果另添子嗣,男的就用枫字,女的就用樱字,不就结了。”“嗯,这样就挺好。”他没说‘原本就是这么想的,男子如枫’之类,看来他父亲也就是去世前突然想到的名字吧。这之后就没见过冷楚虚了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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